Weekly #1：一半科学，一半艺术

以后这个周记就统一每周一发布吧。因为周末的时间安排无法控制……

🌆 封面图：夏天的早晨

我太喜欢复临舍的玻璃幕墙了！也很喜欢夏天。也很喜欢早晨。

🎨 构建 REST API：part art，part science

在学习 REST API Tutorial 的时候，教程提到：构建 RESTful 网络服务是「part art，part science」，即「一半科学，一半艺术」。我认为这不仅适用于形容 RESTful API，也适合形容技术世界里的一切。

许多人对艺术的印象就是需要动用感性的人文领域，似乎和计算机这个需要极强理性的科学领域不太搭边。然而，很多时候，当我设计一个优雅的程序架构的时候，当我用更简洁的方式重构代码的时候，当我实践 stateless 的理念来管理容器的时候，或者当我设计诸如 RESTful API 的时候，我是真真切切能够感觉到这是一门艺术。很多时候，当我了解到一些新的理念、设计和实践，会在心里默默感叹：「太优雅了！」

我们学了很多「计算机科学」，但是似乎很少专门地去学「计算机艺术」。事实上，我认为在技术的庞大世界里，科学和艺术同样重要。

或许是由于我强烈的感性思维，我突然觉得，「计算机艺术」似乎就是一直以来令我深深着迷的那一部分。

🌐 Tailscale 的 NAT 穿透原理

本周更新了 Tailscale 的配置。将其接入了之前部署的 Keycloak SSO，并开启了 DERP 等功能，尽量发挥 Headscale 的全部功能。

本来还希望配置一个 all-in-one 的 VPN，集成网络代理和自己的 DNS。可惜没有我理想中的 fancy 的方案。改天也要写一篇博客文章讲一讲我的配置。（可恶，挖的坑越来越多了……）

以前一直以为 Tailscale 是通过服务器中转流量，所以一直对其性能不抱希望。今天看了官方的文档，才知道原来并不是。Tailscale（在大多数情况下）直接建立主机之间的点对点连接。其核心就是 NAT 穿透技术。

官方的这两篇科普文章，质量非常高。尤其是讲 NAT 穿透的第二篇，用非常风趣和通俗易懂的语言讲清楚了 NAT 穿透基本的原理、应对种种复杂的网络环境的解决方案。非常推荐阅读！

简单来说，为了穿透 stateful 防火墙，Tailscale 设立 coordinate 服务器，协调两个主机几乎同时向对方发包，并定时维持、重新建立连接；为了穿透 NAT，向外部的 STUN 服务器查询，获取本机 NAT 后的 source；为了解决所谓的 hard NAT，即某些 NAT 对不同目的地分配不同的 source 的问题，使用生日悖论的原理一次发起多个连接并查找我们要的连接，或者配置端口映射，或者使用 DERP 服务器；为了解决某些网络完全禁止 UDP 的问题，或者对于无法配置端口映射的多级 NAT 或运营商 NAT，使用 DERP 服务器用 HTTP 协议中转流量；同时还要解决 hairpinning 和 IPv6 带来的问题……最后使用 ICE 协议，尝试上述所有方法，使用表现最佳的方法。

在第一篇文章开头，文章提出「读完本文后，你也可以自己实现一个 Tailscale 的替代品！」然而真正读完之后，本文成功地使人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这个方面，国内的大厂似乎很少发布像这样高质量的技术文章。Google、Cloudflare、Tailscale 都有多少高质量的技术文章，而纵使阿里云、腾讯云都在大张旗鼓地建立所谓的社区，但基本都成了内容农场，其中 99% 的文章质量还不如 CSDN。推荐阅读：《牙膏云？您可别吹捧云厂商了》。好骂！

🤖 GPT4o：AI 带来的情绪价值

这次 GPT4o 的更新，给我带来最大震撼的是 GPT 的语音合成。至于更新的图像识别功能，我认为随着计算机视觉的发展，早晚会有的；但是 GPT4o 语音加入的语气、情绪和笑声，给了我很大惊喜。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特别是这个视频：Happy Birthday。GPT4o 唱生日歌庆祝用户的生日，它的这种情绪，就好像用户是在和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视频通话。这狠狠地戳中了我的情绪价值 🥲。

或许可以说，又一个科幻电影里的场景成真了。说实话，这种情绪效果，之前任何人机交互中，我从未体验到过。不管是 Siri、小爱同学还是各类其他语音助手，或者是 ChatGPT 等等各类以文字交互的 AI，从来只是更新了传递信息的方式，从来没有成功地传达过感情。可是 GPT4o 成功地做到了。

📚 有好的译者，是书籍的幸运

我必须强烈推荐一下 HNU 读书馆的「新书闪借」服务！在一个类似网店的地方下单新书，直接快递发货寄到填的地址（宿舍或者家里），图书馆出钱，连运费都不用我们出。只要 30 天内归还给图书馆或者续借即可。相比传统的「图书荐购」，新书闪借的方式反馈快，新书一两天就能到我们手上。非常适合借阅出版社新出的书。通过这种方式，我已经借了《JavaScript 高级程序设计（第 4 版）》《计算》《我看见的世界》三本书。

《我看见的世界》（The Worlds I See）是华裔科学家李飞飞的自传，最近新出的中文版。李飞飞女士在青少年时代随家人移民美国，经历了艰苦的求学道路，最终成长为计算机视觉领域顶尖的科学家。她的经历非常传奇。

在看这本书的豆瓣页面的时候，发现本书译者赵灿女士的评论《如何翻译一本女性传记》。点进她的个人主页一看，原来之前我看的《乔布斯传》和《纳瓦尔宝典》都是她翻译的！对这两本书，她分别发表了《如何翻译一本传世之作》《如何翻译一本思想盛宴》两篇评论，讲述她翻译过程中的一些经历和体会。从中可以体会到，高水平译者带来的好的翻译，对于书籍内容的传播有多么重要。

对于这一点，更深的体会其实发生在阅读大量的翻译非常烂的外文书籍过程中。赵灿女士提到：「（《乔布斯传》）当年为了中英文版本同时上市，中信通过『海选』的方式找了 5 名译者，用 1 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中文版，由于各种限制条件，这一版在准确度、流畅性、一致性等各方面均有改进空间。」而相比之下更加不负责任的出版社比比皆是。之前在读《掌控谈话》这本书的时候就狠狠地吐槽过，有些句子我不得不去找来英文原版去看才能 get 到表达的意思。其实很多时候，我们读译书觉得读不下去、晦涩难懂，都是翻译的锅。

不禁想起《岳麓讲坛》每学期第一期，陈飞虎老师在介绍建筑艺术的时候，都会说这样一句话：

一个缺乏艺术修养的建筑设计师，其作品所造成的文化损失绝对不亚于一般的经济犯罪和刑事犯罪。

我很喜欢这句话。在此处，我也认为：一个缺乏翻译素养的译者，其作品所造成的文化损失绝对不亚于一般的经济犯罪和刑事犯罪。

希望能有更多像赵灿女士这样高水平且负责的译者。这些优秀的书籍能由他们翻译出版，真的非常幸运。

🛠️「君子不器」：不要成为「器」

本周去听了《大麓开讲》系列讲座第二期，主题是「君子不器：从『工具人』到『创造者』」。

第一次来岳麓书院内部的教室里听讲座。岳麓书院每天的游客络绎不绝，我们之前都很难想象这居然真的是咱们的一个学院。当游客在门口忙着扫码填信息购票、找身份证入园的时候，我们直接刷校园卡，潇洒地进入了景区 😎。

本次主讲嘉宾是岳麓书院的陈仁仁教授、物电院院长文双春教授。

我们高中学《论语》的时候就学过：「子曰：『君子不器。』」对「器」这个字，比较通行的解释是「拘泥于一物」，可以理解为不能拘泥于特定的专业领域。按照我的理解，具体来说：1）不能拘泥于自己所学专业的狭窄知识，要学习更多通识性的、可迁移的知识技能；2）不能只限于具体知识的学习，也应该注重品德修养。

确实，当前社会越来越「卷」的趋势下，竞争越来越激烈，社会越来越要求人成为「器」。要保研或者考研，只关心你这几门课考试成绩排名，读研只要你能干活、发论文，没有人关心你对科学的理解、敬仰和热爱；要找工作面试，只问你 React 的原理，没有人关心你渴望创造产品的满腔热情，以及从技术中体会到的那些精神。这正是马克思所说的：在工作中，人被异化成了物，也就是孔子所说的「器」，也就是所谓的「工具人」。

诚然，这是经济发展、社会分工的必然，也是社会资源不足、分配不合理的结果。然而，这都是我们无法改变的现状，我们只能改变自己应对这个世界的方式。我们不能单单顺应社会的要求，真的只把自己培养成工具人。这个世界有更多东西值得我们去探索。我认为这就是「君子不器」在当下的指导意义。

这让我想起宫崎骏的《千与千寻》。千寻被夺走了名字（进大厂要取花名），小白说：「不要忘记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就会忘记自己的过去。」很难想象，多年之后的我，会成为所谓的「器」吗？我还会记得曾经青春的激情、热爱和梦想吗？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是不可能忘记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繁花》中的极致 BE 美学

前段时间重温了之前看过的《繁花》。实在是太喜欢这部剧里极致的 BE 美学了！（名词解释：BE：Bad Ending；HE：Happy Ending）

我最喜欢的一幕之一，是 29 集里阿宝和玲子在医院见面并告别的那一幕。不同于一般剧里感情戏的扭扭捏捏，当玲子说出那句「不讲了」，她个性中的坚强充分展现。但最后玲子的欲言又止，加上配乐和葛老师的画外音，却又非常令人触动。王导你太会了！

我是过来人，其实感情这样东西，是这样。譬如讲两个人讲好一起去逛庙会，两个人讲好的，长夜漫漫，一直游玩到天亮。结果这个朋友有事情走掉了，他也找了另外一个同伴，继续游玩下去。但是，他心里厢永远会记得，和前头那个人一道，看过，讲过，笑过……

（上海话属于吴语方言，和我老家的方言很像，比如我们说「里面」经常会说「里厢」，看了《繁花》字幕才知道原来这个词是这么写的）

正如一些点评所说的那样，《繁花》这部剧讲的不是小情小爱。它展现的是那个时代的人物群像。如果关注感情线，可以发现剧中全部都是 BE，从最初主角们坐在一张桌子前吃饭唱歌，到最后人走茶凉，各奔东西，实在令人唏嘘。我实在太喜欢这种凄美的 BE 设定了，这种设定更加深刻地揭示了人物成长。（相比之下，如果是最终 X 和 Y 在一起了的 HE 大团圆结局，显然会降低整部剧的深度）

这种 BE 美学，让我想到新海诚的《秒速五厘米》：男主和女主长大了，都有了自己的人生，然而年少时的爱恋埋藏在他们的心底，终其一生都无法忘怀。是呀，人生的旅途里有多少擦肩而过的遗憾。然而曾经有某个人和我们一道看过，讲过，笑过，留在我们的记忆中，这就足够了。

⚙️ CloudBeaver：可自托管的在线数据库管理

每个月逛一次 Awesome Self-hosted，每次都有新感觉！

本周部署了基于 Web 的数据库管理软件 CloudBeaver，它是 DBeaver 同一个公司做的 Web 版本，官网上免费的 community 版本入口隐藏很深。它支持多种数据库，因此可以全面取代 phpMyAdmin、pgAdmin 等专门的数据库管理软件。部署在 dbms.skywt.cn。

以及我发现，如果要设计博客系统管理员用的后端 API，需要的只有文章和评论的 CURD，这和在数据库里直接编辑数据不是一样么……所以目前直接去数据库里发博客了。😁

下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