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记 肆
心情烦闷的时候,喜欢收拾房间。
原因大概可以用上这样一句话——“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哈哈,乱说的。
不过,把老旧过时的物品扔进垃圾桶,把新衣服挂在橱柜最外层,把未读完的书摆在床头,将杂乱无章变整洁明亮的这期间的井井有条,确实让自己错觉,好像可以对这世界造成一点点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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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就是你突然发现自己是错的那一刻,是你转变观念的那一刻。”
  3个月来的闹剧终于落下帷幕。从思想萌芽到寻求资源到破罐破摔到接受安排,每一步都走得毫无安全感,现在尘埃落定,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意味。
  其实是一个不太喜欢一味服从的人。如果别人的安排在专业度或是流程优化上无法使我信服,那我是真的很难照做。以前我总以为这是好事,让我不断追求更好的思路,但近一年来,我却常常因此遭受白眼和冷落。后来,有前辈指点,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两句话来解释——第一句,存在即合理;第二句,不合理,不会存在太久。
  略有释然,但细想之下仍然告诫自己:可以不急着发声,但脑子里一定要记住这是不对的,千万不可“体制化”。而“体制化”大概就是《芳华》里的那句“白菜帮子在寒冷的室外放久了不会坏,一搬进温暖的室内就腐烂了”。
  接受那两句话之前,过着一段还蛮糟糕的日子。因为不甘心整天被定位不清晰的琐事缠身,渴望寻求突破,于是自己粗糙地更改了一些以前的做法,以求现状可以往期待的方向去发展。虽然明知道有些并不恰当,但当时的状态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点什么一样,只要可以稍微争取到换气的机会就好。也天真以为可以以此表明自己的立场与诉求,但不曾想被贴上一些标签——“不踏实”、“情商低”诸如此类的。
  心态爆炸冷却下来之后,我有认真反思,然后向一些相关人去道歉,但我知道若要想彻底抹去,就需要时间和事实的力量了。我不知道这需要多久,或许于某些人而言,我一辈子也没机会改变他对我的看法了。可是,那又怎样?我承认自己做的不对,也或许错过了相较而言更睿智的选择,但对于年轻人来说,后悔的应该是“由于害怕,而什么都没有做”。就算拖着沉重的躯体走偏了很远,只要还活着,不如从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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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你要学会如何将生活赠予你的最酸涩的柠檬,酿成一杯甘甜的柠檬汁。”
  糟糕的日子还不算彻底结束,那些深渊里的情绪总还是会在我小心翼翼想躲避与其对视的时候向我叫嚣。
  有一段时间经常关注“抑郁症”事例,曾一度怀疑自己生病了,不然为什么开始害怕与人交际,为什么最喜欢的事情是发呆,为什么走在路上看见车来车往也想流眼泪,为什么觉得开心那么难……有一天晚上,小声和室友坦白了内心的想法,室友笑我“抑郁症没有这么容易患吧”,我想反驳点什么,但话说到嘴边变成了“也是哦”。现在想想,当时就像小时候不想上学,跟爸妈假装自己肚子疼或是发烧了的情景。但不同的是,小时候若是爸妈不信,会想方设法演得更逼真以至于好像真的感觉哪里不对劲,最终获得爸妈的同情以换来一整天的自由;而现在,增长的这十多年的人生告诉我,“你应该已经是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此刻,你不能以这么狼狈的方式停下”。
  奇葩说里有一期辩题叫作:生活的暴击值得感激吗?
  有人说值得。因为我们可以由此获得很多技能;因为我们可以看清谁是真正的朋友;因为生活是暴击的循环,幸存就值得感激。
  但仔细想想,当暴击来临时,大概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卧槽。其实这才是真实的。那些感激暴击的话,反而是我们绞尽脑汁编出来的鸡汤,是我们想让所有的经历都有意义的自我安慰。
春夏最后说的那段话,我很喜欢——
  “生活变好之后,我跟家人谈及过往那些困难的时候,我是很轻松的,也是怀着感激暴击的心态的。但是我妈妈却跟我说了对不起,说她没有好好照顾我。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可能我的家人朋友并不希望我承受那样的暴击,对他们来说,功成名就远不及我的健康快乐。
  而经历了暴击之后的我,确实变得没有那么可爱了。不会撒娇,也不温柔,甚至敏感尖锐。我变成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但是我没有办法,我调整不了,因为这确实是我目前认为最安全的状态。我可以隐藏自己的情绪,更好地完成工作,可以观察、照顾每一个人的感受,但是这样真的好吗?可能未必那么好吧。
  如果生活的暴击使我不快乐,并透过我伤害到了我的家人朋友,那暴击就不值得感激。”
  我以前也很信奉苦难学,写了很多鸡汤来说服自己“你走过的路,不会骗你”。但经历的人和事越多,我便发现,一昧地承受苦难是错误的。感激暴击,其实意味着屈服,意味着你默认了只有最困难的方式才能有所收获。而事实上,更有意义的事情应该是,我们一定要找一条更好的路去成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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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时间的电影结局才知道,原来大人已没有童谣。”
  昨天终于主动给爷爷打了电话。
  以前都是只和奶奶通话,因为奶奶很温柔,愿意听我分享心情,自我成年后也极少说我不对,大多是平等的对话。相比之下,爷爷就显得脾气古怪、不善言辞。而我也老是学不会说哄老人家的话,尬聊不了几句总是作罢,便又换回奶奶。
  1个多月前,奶奶问我有没有空回家,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说工作哪走得开呀,奶奶也表示理解,只是最后还是犹豫着告诉我爷爷前几天住院了,做了全身检查,在等检查结果。
  后来当然是回了家,发现爸爸妈妈也从老家赶了回来。他们告诉我已经是晚期;他们开始劝我要不要回长沙来工作。混杂着震惊和无力,我纠着我爸的一句“凭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能混出点什么”,和他吵了一架,然后回了深圳。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也知道他希望我离家近点可以照顾爷爷奶奶,但是我就是没办法这么快妥协。而我也说不清,不愿妥协的对象究竟是我那固执的父亲,还是那不遂人愿的人生。
  寻求机会的心情变得更加迫切,但生活自有它的节奏。圆满从来不是人生的常用形容词,生活的真相也从来不是美梦成真,而是永远的现在进行时,和一分一秒至死方休的考验。
  昨天的电话中,我告诉爷爷因为过去一年我表现得很好,所以公司给我加了很多工资,要爷爷注意身体,有想吃想要的可以打电话告诉我。爷爷笑着说好,在外面多看看世界,赚钱了赚经验了就回来。
  我隐瞒了不确定的工作、实际的工资增长、翻倍的房租,但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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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少年最好的地方,就是嘴上说着放弃,心里却憋着一口气。”
  我相信有很多人小时候都有这样的情况,贪玩或犯错的时候,被大人定义为“没出息”、“不懂事”,我们往往装作无所谓,却在心底下定决心要证明给所有人看自己可以多牛逼。
  这是一种成长方式。但时至今日,我愈发讨厌被定义,尤其害怕被有说服力的人贴上标签。
  我认为,拥有话语权之后,一定要谨慎。要时常反思自己说的是否正确,是否片面,后来是否有变化,传播是否正向,千万不可因自己一时口舌之快,而给他人留下不可扭转的伤害。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理论,是蔡康永说到的。大意是奇葩说讨论了很多或现实或开脑洞的问题,很多出色的辩手站在各自持方说了很多煽动性的话语,他不知道会不会有哪些话戳中了某些人从而做了什么事,所以他会担心自己说的是否都是能正向引导的。
还有一个故事也经常被提到——
  当年郎平离婚,有记者追问原因。郎平说:我不想多说。因为我有很多面对媒体的机会,而他没有,我说多了对他不公平。
  这不容易,但愿共勉。
  你我曾有满满的羽毛,跳着名为青春的舞蹈,但终究我们要跟着游戏规则,学着成长。可是呀,即便自己被生活的恶意打击得体无完肤,也还是要保持一定的少年感。
  少年感是断弦的吉他,是磨破的舞鞋,是义气的干杯,是泄气又打气的勇敢。世界也许不会在我们有生之年变得更好,但我们自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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